论神
神之为道,出而不可见,隐而不可求。故虚而无形也,则是索之于心,隐而无象也,则可测之于形,昭昭然见于眉目之上,幽幽然运于五脏之里。故人云:唔尽则神游于眼,六德则神思于心。是神出处,于形而为之表,犹日月之光,外照万物,而其神隐于日月之内也。
且夫人之眼明则神清,昏则神浊,清则六德多,六昧少,浊则六昧多,六德少。
夫梦之境界,盖神游于心而所游远,亦出五脏六腑之间与夫耳目视听之内也。其所游之象与所见之事;或因想而成,而至,亦吾一身所自有也。故梦中所见之事,乃在吾一身之中,非出吾一身之外 矣。故白眼禅师说梦有五境:一曰虚境,二日实境,三日过去境,四日见在境,五曰未来境, 是神躁则境生,神静则境灭。则知是境也,由人动静而生者也.
夫望其形,而洒然而清,我翘然而秀,或皎然若明,或躂然而莹,眉目 耸动,精彩射人,皆由神发于内而见于表也。其神清百和、明而彻者,富贵之象也;昏而浊,柔而怯者,专 薄之相也。实而静者,其神和。《玉管》云:详而静者,其神安、虚而急者,其神躁。故于君子善养其性者,无暴其气,其 气不暴则形安,形安而神不全者,未之有也。又云:气者,阴阳之移;人无寒暑之故,不其难乎?仿佛之间,变则有气,神 则同乎气而有所主也。及乎气变而有形,神止乎形而有寓也。 变而有生,神则未尝生;变而有死,神则未尝死。古之得道 者,不染尘埃,不役于事,为知神之妙与太虚同体;知神之微,与造化同用,则为圣人、至人、神人,为用如此,是形在人世间者,神则藏于心,发现于眉目之间,狱未失其本真。则以古为上,清次之,藏次之,媚又次之。如流散昏浊,是 其从迷至迷,一至如此,不足论也。耸然不动,视之有威,谓之古;澄然莹彻,视之可爱,谓之清,怡然洒落,视之难舍,谓之媚。各得其体格神气而赋之,未有不为公卿,达而上则神仙矣。媚虽有贵,乃队谀谄佞之人,虽在朝庭,身之进退,亦询足数,似明不明,似峻不峻,谓之流散÷似醉泳醉,似困不困,谓之昏浊。呜呼,人之丧精失灵,不知神之所谓,以 至为万物同出入,于机不知觉也
论神有余
神之有余者,眼色清莹,顾盼不斜;眉秀而长,精彩耸动;容貌澄彻,举止汪洋;洒然远视,若秋月之照霜天。巍然近瞩,似和风之动春花;临事刚毅,如猛兽而步深山,处众逸超,似丹凤而羞云路;其坐也,若介石不动;其卧也,如栖鸟不摇,其形也,洋洋然如平水之流,昂昂如孤峰之耸。言不妄发,性不妄躁。喜怒不动其心,荣辱不易其操,万态纷错于前,而心恒一。斯皆谓神有余也。神余者,皆为上贵之相,凶灾难入,天禄永傈其终矣!
有多余的人,眼色清透明,前看看目光不斜;眉毛秀长,眼睫闪动;容貌清秀,举止如汪洋有魄力;潇洒地观望,就像秋月照在霜天;看处,又象春风吹动鲜花;“遇事刚毅而坚强,象猛兽在深山步行,在众人之间超然飘逸,象丹凤在白云里翱翔;坐如巨石丝毫不动,睡卧时又像鸟停在树上一样不摇动。他们的形体,流畅得象平水缓流,应该隆起方又像孤峰一样高耸。不轻易发话,不轻易躁怒不能使他的心动,荣辱不改变德操,各种情现在眼前,而心中志向不变。这都是神有多余。神 有多余的人,都是大富大贵之相,很难有凶灾,上天永远保护到死
论神不足
神之不足者,不醉似醉,常如病酒,不愁似愁,常如忧戚;不睡似睡,如睡才觉,不笑似笑,忽如惊忻;不嗔似嗔, 不喜似喜,不惊似惊,不痴似痴,不畏似畏,容止昏浊,似染颠痈;神色惨伧,—常如有失,恍惚怆惶,常如恐惧;言语畏缩,似羞隐藏;体貌低摧,如遭凌辱;色初鲜而后暗,语先快而后讷。此皆谓神不足也。神不足者,多招牢狱枉厄,有官亦主失位矣。
神不足的人,没有醉却像醉酒一样,经常像饮酒过度一样;没有忧愁却像忧愁的样子,经常忧虑担心;不睡却像睡着了一样,就像睡觉刚醒;不笑时又像在笑一样,像有惊喜的事发生;不发怒却像发怒,不高兴又像高兴,不吃惊却像吃惊,不痴呆却像痴呆人一样,不害怕却像害怕的样子;容貌动作昏浊,就像得了癫痫病一样,神色凄惨悲怆,经常像丢失了什么一样;恍惚仓皇,像害怕什么的样子;说话难懂又胆小,像怕羞一样躲躲藏藏;形体容貌低像遭受侮辱的样子。气色一开始鲜明,马上就暗淡下去,说话先很快,马上又说不出了。这都是神不足。神不足的人,多容易遭到坐牢、冤本、灾难,即使有官也将丢失。